【追思】

　　一位杰出的女性、一位在法学界享有盛誉的学者、婚姻家庭法学教学研究的先行者、新中国婚姻法家庭法学科奠基人之一，中国政法大学教授巫昌祯于2020年3月25日永远离开了她的书桌。

　　巫昌祯生于1929年，享年90岁。她曾为婚姻法学科贡献了那么多，一生为妇女解放事业做出最好的注解，她见证了中国女性地位的逐步提高。

　　20世纪80年代，巫昌祯就领导创办了专攻公益诉讼的第八律师事务所，开创中国公益诉讼的先河。一些饱受摧残的女性来找她求助，她这样说，“立法就是给妇女撑腰，告诉你，你别怕”。20世纪90年代，“家庭暴力”的概念引入中国，巫昌祯一边奔走呼吁，推动观念的更新与立法的进程，一边教书育人，培养大批优秀的法律人才。2014年“国际消除家庭暴力日”当天，国务院法制办公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反家庭暴力法（草案）》，同时向全社会公开征求意见。2015年8月，这部草案被提交全国人大审议。巫昌祯因此获评“年度法治人物”，颁奖词是这样评价她的：“关注女性命运，保护弱者权益，你用爱的力量彰显了法律的尊严”。

　　在她的学生、中国政法大学教授夏吟兰心中，老师巫昌祯治学严谨，更注重创新。巫昌祯曾在1980年婚姻法修订的时候主张“感情破裂应当允许离婚”。夏吟兰告诉记者，这在当年是“石破天惊的观点”。“在婚姻法修订过程中，有人主张‘理由论’，有人主张‘感情论’。当年不少观点认为，只有遇到一些事件、有正当理由才能提出离婚。巫老师坚持‘感情论’，她认为，应该从实际出发，尊重双方的诉求，感情破裂应该准予离婚。今天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当年，这是巫老师为之奋斗的成果。”

　　在学术上，巫昌祯求真务实，坚持从实际出发。1950年，新中国第一部婚姻法实施。当时的法定婚龄是女性18周岁，男性20周岁。到了1980年，计划生育政策被写入婚姻法，不少专家认为原本的婚龄过低，应该推迟到女性25周岁，男性27周岁。“这时，巫老师提出了反对意见，她认为，婚龄过高不符合女性身体成熟的‘自然属性’，法律应该关注民生，温和稳健。正是参考了她的意见，1980年法定结婚年龄改为女性20岁，男性22岁。”夏吟兰说。

　　（本报记者 姚晓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