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1-09-05 10:01 | 来源:南都网 2011-08-07 | 查看:2936次
摘要:毫不矫情地说,我真怀念没有互联网、只有四通打字机的时代,我这辈子的大部头,都是那个年代读的。那时,我读了四卷本《战争与和平》,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大部分作品,英文版《教父》,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罗素《西哲史》,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自从有了互联网,我只读过《数字化生存》和《王小山选集》。
■世相◎王佩
毫不矫情地说,我真怀念没有互联网、只有四通打字机的时代,我这辈子的大部头,都是那个年代读的。那时,我读了四卷本《战争与和平》,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大部分作品,英文版《教父》,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罗素《西哲史》,陈鼓应《庄子今注今译》,自从有了互联网,我只读过《数字化生存》和《王小山选集》。那时,我经常夜里读书到天明,次日,像一个精尽人衰的新郎官一样,摇摇晃晃到公司去上班。
少时家贫,除了一套《列宁选集》,无书可读。在亲戚家看到一本没有封面的《林海雪原》,风卷残云地读完。那个求知是一种饥渴,阅读是一种荣誉的时代,一去不返了。我记得,为了看《写在人生的边上的边上》,我挤在室友的边上的边上,软磨硬蹭,终于使他同意借给我一个晚上。熄灯后,我借着盥洗室的灯光把它读完。
他人之蜜糖,我之毒药,对于我来说,宁可每天只翻一本《木工手册》,但也绝不允许自己降格以求去读那些通俗文学。
我读过的最差的书,都是中国人写的,最主要的是那些80年代的精英们写的,现在想想,真是一堆又一堆的垃圾,那种煽情、虚伪、偏见、盲动,给我带来很坏的影响。
那时还流行报告文学,就是把科幻和纪实文学杂交的一种文体,我记得度过一位军旅作家写的《攻击攻击再攻击》,《这就是马尔维纳斯》,内容神乎其神,但又不给出处。这一恶劣的无证据写作的文风,贻害至今,影响到了余世存等人的语录创作。
我曾对一位写历史八卦的作者提过建议,请他给每一段历史小故事标明出处,但他没有接纳。没有经过基础学术训练的人,不知道出处的重要,不明白为什么外国人写一本书,三分之一是参考文献。给出事实和观点的出处,有两大作用,一是告诉读者我没撒谎,二是便于读者延伸阅读。这个在国内被通俗史学作家们直接给忽略了。
从事跟文字相关的职业,学养最重要。否则,可能写出畅销书,编出热门电视剧,但思想和修养的洼地始终在那儿,并且制约了作者的高度。
比如,现在奇幻小说流行,但是中国那些魔幻穿越作家,可能到死都不明白,托尔金的《魔戒》为什么传世,C .S .路易斯的《纳尼亚》为什么风行,因为托尔金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路易斯是个虔诚的基督教徒(并且是理论家),魔幻是壳,拯救是核。你们整天盗墓、刺秦,大战巨大沉默体,最后不是为了财死,就是瞎忙活。这样的作品,再畅销也会被遗忘。
现在随便走进一家书店,就看见腰封向你挤眉弄眼。流行书是最可疑的,日本曾有一位书评家佐高信,对市面上应景流行之作,毫不留情地批评,曾在岩波书店的《世界》杂志上,开过一个专栏叫“本月破烂书”,火力甚猛,批评起来毫不留情。例如,他这么评论渡边淳一读者,都是那些不敢看成人杂志,只敢用渡边小说尝试“纸上性交”。渡边小说替代发泄后收拾的纸,在这个意义上,可称之为“卫生纸小说”。
中国现在少的是这种快人快语的书评家,多的是互捧互助的腰封家。因此,我的建议是:多读书,读少书,尤其少读畅销书和时新书。真正的好书,要读许多遍。比如我,宁愿反复读十遍《诗学》《卡布斯教诲录》,也不会去读一遍余秋雨、李开复。
(责任编辑:姬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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