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美援朝老战士那启明。 本人供图

人物简介

那启明

1929年出生，辽宁凤城人，1947年参加东北民主联军，抗美援朝老战士、原志愿军空军三十四团飞行员。

那启明1948年秋参加了围困长春和解放沈阳的战役，并荣立了两次战功。1950年5月，调到位于哈尔滨的空军第一飞行学校学习飞行。1951年参加抗美援朝出国作战，在朝鲜战场一人打掉敌人3架战机。

那启明作为长机飞行员，与僚机飞行员刘忠胜协同作战，结下了生死情，战友的牺牲成为他一生的痛。

92岁高龄的那启明看着一张张与战友在一起的黑白照片，追忆70年前牺牲在朝鲜战场的亲密战友。

1951年12月24日，中朝联合空军司令员刘震同志来到上海，向驻上海的空军部队宣布了入朝作战命令。会后，驻扎在上海的空三十四团转入作战转场地面准备。按照上级指示，那启明架机编队经青岛、唐山、辽阳，于1952年3月20日安全抵达辽宁大孤山机场，正式加入中国人民志愿军的战斗序列。

与此同时，为了充实空三十四团的战斗力，上级从其他部队调来4名飞行员，其中刘忠胜被安排给那启明主战的飞机当僚机飞行员，战斗中负责配合和掩护那启明的长机作战。

转场不到3个月，空战就打响了。

“1952年6月19日晚，战备训练了整整一天的战友们拖着疲惫的身躯纷纷进入梦乡，这时候，负责警戒和记时的值班员跑过来大喊：起床！起床！我们大家赶紧起来穿好衣服，跑出宿舍集合，这才发现停在门口的战机引导指挥车上，全部插了红旗，一等战斗准备？！战友们顿时紧张起来。”那老回忆中，讲到要开始空战，情绪显得有些激动。

1952年8月10日，那启明和他的编队执行完战斗任务返航时，4架英国FMK24敌机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那启明发现后，驾驶飞机一个大转身，迎着太阳飞到了敌机后面，因为速度太快，他把自己编队的僚机都甩在了后面，包括刘忠胜的飞机。在距离第一架敌机260米时，那启明发射炮弹击中了敌机，在距离第二架敌机仅仅100米时，那启明再次击中了敌机，如此近距离地歼灭敌机也创造了志愿军空战中最近的歼灭纪录。

那老回忆说：“这是个空战奇迹！”老人边说边拿起摆在桌前的那张与刘忠胜在战机前的黑白合影时，老人用衣袖狠狠地擦了擦眼角泛出的泪花。

1953年1月15日，是一个让那启明终身难忘的日子。

那天下午，团长郑长华率16机编队作战，战机刚飞过鸭绿江，攻击中队就与敌机交上火。那启明发现有4架佩刀式敌机，从海边方向向拖护中队夹击而来。那启明发现刘忠胜已被敌机攻击，敌人的飞机与刘忠胜的飞机都在前方，那启明无法开炮阻击。

等那启明转换战术位置、重新回到敌机后面时，僚机刘忠胜已被两架敌机紧紧尾追，脱离不开中弹，刘忠胜选择了跳伞。但由于跳伞高度低，未等伞张开，刘忠胜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盖在他身上雪白的降落伞，被鲜血染得鲜红……那启明的战友牺牲了。

1953年3月，那启明随部队回到辽阳，转到二线作战。在朝鲜战场上，他所在的空三十四团20名飞行员累计击落敌机46架，仅有一名飞行员牺牲，成为抗美援朝战争中空军唯一荣获二等功的团体。1953年，在国庆阅兵式上，那启明怀揣着与刘忠胜的合影、驾驶着歼击机飞过了天安门广场上空。

67年来，那老几乎每年都会到丹东锦江山烈士陵园，像过去一样，揣点小烧、备点油炸花生豆，同这位生死战友喝点、唠会。那启明/口述

（编者注：原文标题为《神了距百米击落敌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