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0-01-16 11:37 | 来源:新华网河北频道 2009-03-19 08:58:37 | 查看:1977次
瞒着父母、放弃在深圳的工作,一位28岁的任县小伙来到贵州最偏远的山区当支教志愿者,用青春的奉献点燃了大山深处孩子的梦想—
憨憨的、壮壮的、黑黑的,身着那件旧夹克,活脱脱一个乡下小伙,只是架在鼻梁上的那副眼镜添了些睿智的色彩。他就是余恒菊,出生在我省任县骆庄乡东望村,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此时,已过天命之年的父母正忙着在家乡的地里浇麦,而他则在贵州南部麻山腹地的敦操民族学校给学生们上课……
麻山深处来了河北小伙
“余老师回来了!”农历正月十六,从邢台老家过年回来,刚放下行囊,孩子们便把余恒菊的宿舍围了个密不透风。床上、桌上落满了灰尘,水缸里还有他走时挑的半缸水。山风吹来还有点冷,转眼一看报纸糊的窗户大多已破碎。条件是苦了些,可一见到孩子们,余恒菊还是打心眼里高兴……
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来到黔南山区这些学生的身边了,但第一次来贵州支教的情景令余恒菊一生难忘。
那是2005年7月的一天,火车载着他驶出了邢台车站,离开故乡心里总有种莫名的感觉,是离愁,是别绪,当然还有愧疚,余恒菊是瞒着父母去黔南最偏僻的麻山腹地长顺县支教的。
长顺是黔南一个偏远山区,山高坡陡,道路崎岖。越走山越高,沟越深,余恒菊不禁皱起了眉头,不知自己为啥来到这穷乡僻壤。
他的大脑一片模糊,只清晰地记得那个著名的贫困女孩渴望上学的大眼睛。那是双充满了期待的大眼睛,那是双曾刺痛了他的心的大眼睛。其实,少年时的余恒菊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他的父母都没念过书,娘常说:“不管咋苦,也得让你上学。”由于家贫,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里的中学,但交不起学费,他哭着把通知书撕得粉碎,上了附近一所条件差的乡中。
也许是为了那双令他难以忘怀的眼睛,余恒菊选择就读湖北沙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大学毕业后,响应国家号召,他又加入了大学生志愿服务西部计划,前往黔南山区支教。“咣当”一声,山路上的一个坑让车狠狠颠簸了几下,余恒菊记得那一天,透过车窗一看,乖乖,竟然是万丈深渊,惊得他毛骨悚然。车在路上颠簸了6个小时才到了长顺县,他不知道下一步将意味着什么。
挑水喝的“余和尚”
三面环山,山脚下立着十几间孤零零的旧房子,房子四周是光秃秃的石头和丛生的杂草,这就是长顺县交麻乡翁落村小学。
本来,余恒菊来长顺后被分配到条件相对较好的鼓扬镇中学。可只待了三个月,他就主动请缨,向领导提出要到最偏远的小学去支教。于是,他便被调到一类贫困乡里的一类贫困村里的这所学校。
翁落村山上尽是白花花的石头,很难找到山泉水,只要天不下雨,山里的人们就没有水喝。老师们在后山的石旮旯里选几个石窝,挖去泥土,清洗干净,就成了天然水池,等雨水流进石窝,沉淀后的水就可以吃了。
每年,学校至少有5个月缺水。学校的后面是一条羊肠小道,穿过两座山三道沟,行程七八公里,有一个岩洞。缺水时,等学生下了课,余恒菊便沿着这条山路去岩洞中挑水。来回两个小时,挑回来的水往往只剩下半桶。
“一路走过去,那山路真叫人害怕,走一次就像死过一回一样。”此时,余恒菊才感到滴水真是贵如油。每次洗完脸,他都要留着水洗衣服、洗脚。一桶水要用一个星期,为了省水,他索性削发为“僧”。他姓余,同事们便送给他个“余和尚”的雅号。
除了水,吃菜也是个难题,买趟菜需要往返十几公里的山路。于是,余恒菊自己在山脚下用石头垒了一块菜地。可菜芽刚从土里冒出来便被小鸟给啄光了。所以,他吃的最多的是萝卜干和咸菜。
不过,在山里,更让人难受的是寂寞。手机经常没有信号,就像与世隔绝一样。太阳落山了,孩子们都放学回家,空荡荡的学校里只有余恒菊自己。尤其到了晚上,他的心里便生发出一种强烈的孤独感。腿患风湿的他还经常疼得睡不着觉,有时忍不住了,他就一个人悄悄地落泪。
放弃深圳的“余木疙瘩”
2007年7月,余恒菊的志愿服务结束了,孩子们送他出山,分别时,挥着小手流着眼泪:“余老师,我们等着你回来。”随后,余恒菊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走到另一个世界——— 深圳。
深圳一所私立中学聘用了他。试用期里每月1200余元工资,期满后,工资3000元左右。而他在贫困山区当志愿者,只有600元的收入。
余恒菊接到聘书时,心里却又不是滋味。他忘不了那些可爱的笑脸;他忘不了没菜吃时,不知是谁把一捆菜一块腊肉放在门前;他忘不了放学后,几个学生陪他唠嗑,为的是让他少些寂寞。
走在深圳的大街上,忽然他的手机响起,传来一个男孩熟悉的声音:“余老师,你走后,英语没人教了,课也停了,我们都很想你……”此时余恒菊的心中酸酸的,好像欠了孩子们什么似的。
4个月后,余恒菊从深圳重回麻山。经过长顺团县委与教育局协调,他被分配到长顺县最偏远的一个乡——— 敦操,在敦操民族学校当了一名代课教师,当地条件比起翁落来要好一点。
当地苗语称老师“木瘩”,平常大家都叫他“余木瘩”。为了赞美余恒菊的执著,后又送他一个绰号“余木疙瘩”。每次这样唤他,他都笑纳。
离不开大山孩子的志愿者
“妹妹,我的事中央电视台《共同关注》播了,千万别让爹娘知道。”今年3月,央视《共同关注》栏目以《深山里的志愿者》为题对余恒菊的事迹进行了报道。接到哥哥的电话后,余恒菊的妹妹专门找来这个节目看,边看边流泪,然后一股脑儿把哥哥的事讲给爹娘听。
听完女儿的讲述,娘的眼泪就止不住流下来,当场拨通了余恒菊的电话:“儿,你到这么远的一个穷山沟,咋也不给家里说一声?”“娘,俺还不是怕你挂心嘛。俺年轻挺得住,你和爹要多保重!”电话这头,东望村的娘在哭泣;电话那头,敦操民族学校的余恒菊在哽咽。
余恒菊在麻山地区支教4年,瞒了父母4年,只是每年过春节回家看一次年过古稀的奶奶和已过天命之年的爹娘。虽然他每月只有600元,可还资助了一个贫困学生。而他自己除了因长期步行需要经常换鞋外,没买过一件新衣服。
在翁落时,余恒菊的事迹曾感动了香港的一家基金会,决定拿出12万元帮助改善翁落教学条件。当地政府又拿出10万元配套资金给翁落小学修建了新校园。看着新校园,他很欣慰。
目前,余恒菊在敦操民族学校当代课老师,已有一年多的时间,鉴于他的志愿精神,长顺县有关部门已考虑聘用他为正式教师。
问他在麻山还要待多久,余恒菊只淡淡地说:“离开了孩子,我还能做些什么?”正如他在志愿者日记中写的那样:“在这里四年支教,让我变了,浮躁气没了。我已慢慢地适应这里,然后再去慢慢地改变这里。不是有这样一个说法吗,改变不了环境,先改变自己。等改变自己以后,再改变这里的环境。”
(责任编辑:卢亚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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