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时间:2018-05-25 15:09 | 来源:中国文明网 2009-09-01 | 查看:819次
一位湖北小伙辞掉月薪3000元的工作,悄然背上行囊,只身前往四川汉源,在一所不通车、不通电的彝族山寨小学,当起了“孩子王”……
今年23岁的“孩子王”,名叫包唐韬。去年,他从湖北第二师范学院毕业,就职于武汉一家广告公司,月薪3000元。
5、12汶川大地震发生后,他第一时间加入了一个志愿者的QQ群,“但我没有一技之长,人家要的都是专业人士,不要我。”当不成志愿者、去不了灾区,包唐韬一直“耿耿于怀”。7月初,他向公司提出辞职,“当时没想过具体要去做什么,只是想到灾区去。”
汉源县古路村,一个鲜为人知的彝族山寨,位于大渡河金口大峡谷的悬崖绝壁上,海拔在2000米以上,至今未通电通车。前往这个村子,只能沿着一条40厘米宽的骡马栈道蜿蜒而上。村里有60多名孩子读书,却只有一名老师。包唐韬选择留在这里,当一名不要报酬的老师。
辞职
一个不成熟的“山村调查”计划
自由率性,喜爱思考,带着浓浓的书生意气,这是包唐韬给人的印象。这个黑黑瘦瘦的小伙子,去年从湖北第二师范学院毕业后,先后到过深圳、长沙工作,今年3月回到武汉,进了一家广告公司,月薪3000元,日子忙碌而平淡。
7月9日,包唐韬突然提出辞职,这让一直很器重他的老板夏季十分意外。“小包表现非常不错,小伙子才华横溢,很有前途。”夏季至今仍为自己没能挽留住这个爱将而叹息,“其实,汶川地震一发生他就请假要去灾区做志愿者,不过灾区当时需要的是医生和退伍军人,他没去成。”最终没能留下小包,夏季私下塞给他2000元钱。
“你为什么要辞职去灾区?”记者问包唐韬。“当时并没有想好具体去做什么。那时经常和四川绵阳的一个朋友网上聊天,谈文学,谈哲学,谈灾区的事情。朋友说起汉源县有个古路村,在悬崖绝壁上,是灾区最险的村子,村里有个只有一个老师的小学,我就想去看一看。”
“只是去看一看,需要辞职吗?”
“嗯……也许,是想过一种不一样的生活吧。”
“什么样的‘不一样的生活’?”
“走访,调查,写报告。”包唐韬说,“其实当时计划还是有的,只是还没有考虑成熟,比如说,能不能撰写一本关于古路村的历史、地理、文化、民生、前景的报告,然后联络愿意伸出援手的团体和个人,看能不能为那里的人们做点什么?甚至还可能为有能力解决以古路村为代表的农村问题的人们提供参考。我和朋友为此在日夜商讨,但一切都要去看了才知道。”
“还没有考虑成熟,你就辞去了还算不错的工作?”
“所以我在日记里说自己走得‘盲目而匆忙’啊。”包唐韬咧嘴一笑,“不过我就是这个性格,想到了就去做。”
“让我们面对现实,让我们更忠于理想。”在日记里写下这样一段话后,包唐韬和朋友一起,登上了西行的列车。
支教
我忽然觉得应该留下来
带着给古路村的孩子们准备的糖果和巧克力,7月12日一早,淋过暴雨、躲过塌方的两个年轻人,站在了古路崖的骡马道下。
蜿蜒陡峭的山路两旁,漫山遍野的向日葵在阳光下肆意绽放。包唐韬一下子就喜欢上了碧蓝晴天之下的大片灿黄。几个小时的山路,让他想起了外婆家的青石板路,“很亲切。”
古路村的孩子们正在上课。“小脸一个个红扑扑的,眼神迷茫而羞涩。”
亲自踏访的感觉,是网上看资料感受不到的。60多个学生,行政、后勤、教学等所有工作都是申其军老师在做,申老师已经在这里教了26年书,收入菲薄,靠种地补贴家用。孩子们能上到初中的不多,能读完九年书的屈指可数。“我忽然觉得应该留下来。”包唐韬回忆说。“你们都开了哪些课?”他问孩子们。“语文和数学。”“那你们以后就有音乐和美术课了。”朋友替包唐韬说。
十来天后,包唐韬再次来到了古路崖上,背着双肩背包,提着简单的行李,走进古路小学,在木板床上抖开凉席,放上一床空调被,开始了不要一分钱的支教生活。“我不要求他们学成什么样,只希望告诉他们世界很大,至少让他们明白,山外面还有不同颜色的山。”包唐韬说。
山居
他爱上了教书读书的生活
“小螺号滴滴滴吹,海鸥听了展翅飞;小螺号滴滴滴吹,浪花听了笑微微……”山谷里只有云海,孩子们稚嫩的声音穿过教室,在云端激起涟漪。教室墙外“朗朗书声云中荡”的标语显得那么贴切,这样的情景让包唐韬觉得非常美好。
申老师给了一袋米,村民们送来一些菜,孩子们上学路上砍来一些柴火,包唐韬在土灶大锅里做了上山后的第一顿饭。“幸亏我小时候在农村呆过,不过第一顿饭做出来还是味道怪怪的,一点都不香。”
日出而起,日落而息,一天两顿,包唐韬回到了原始的生活状态。条件艰苦,但山里人的真诚温暖着他。“没有菜了,只要在班上说一声,第二天就有孩子提着南瓜过来。”一个苹果、一把核桃,是他经常收到的礼物。
早晨七点多,烧好早饭,吃完,抱一本书爬上屋顶。屋前是悬崖,崖下有山谷,谷里就是大渡河,水声浩荡,顺着山谷升腾,奔腾澎湃的宏大声幕中,能听出近处的蝉鸣蛙叫。草木沁香,向日葵浓甜,连木头腐烂的味道也让人神清气爽。每天清晨,包唐韬就这样捧着书,一边读,一边等着沿着山路赶来的孩子们。
十点多,走了一两个小时山路的孩子们才陆续到齐。敲钟,上课。下午三点半,敲钟,下课,孩子们还要走同样时间的山路才能到家。每天四节课,包唐韬安排不同的内容,除了语文数学,他还教地理,讲历史。
“下雨时,孩子们踏着绵长崎岖的泥泞山路来到学校,在门口的石阶上蹭掉脚下厚厚的泥巴,招呼声,喊叫声,嬉闹声,伴着近处村民家中的马嘶犬吠,格外热闹。”这样的生活,包唐韬觉得很充实。
奔波
“所见所闻所感,让我有了责任”
包唐韬一边教书,一边开始在山村走访,因为没有相机,他辗转联系了一个北京的朋友来拍摄照片。不通电不通车的绝壁生活,被一向只注重内心世界的包唐韬描绘得相当惬意,朋友的遭遇则更接近于现实:“每天十多里的山路,艰苦的生活条件,几次呕吐到脸色苍白,几次走在山路上差点晕倒,几次夜晚做噩梦还被冻醒。”
走访的结果,让包唐韬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当地基础教育条件之差超出了他的想像。“学校里最大的孩子也有十四五岁了,他们宁愿在山上疯跑去玩,老师太少,又诸事缠身,很难顾得上帮他们树立读书意识。当地老师讲了一个故事:一个从古路村来到山下读书的初二学生,全校出了名的刻苦,用功程度是班上第一名的一倍,成绩却只有人家的一半,“基础太差。”
头绪繁多,他决定一件一件着手。走访发现,山上的溪水可以架起微型水力发电机发电,他萌生了让孩子们用上电的念头。在下山“化缘”的期间,他碰到了省作协主席方方一行,方方和作家采访团的成员听说了他的意图后,当场凑钱帮小学解决买发电机的问题。
山上没有中学,山下的乌斯河中学和皇木中学师资紧张,接收学生比较困难,今年有12个孩子从古路村小学毕业,为让他们能上初中,包唐韬一次次往山下跑,去教育局寻求帮助,最终让他们报上了名。
孩子们报上了名,小包又生出新的担心,“山里孩子基础差,初中课程对他们来说很吃力,淳朴的孩子有时候更容易受外界影响,逃学上网打游戏在各中学并不鲜见。”
期盼
想让山上的孩子读完初中
“在那里呆了这么些日子,更加感受到教育的重要性,唯有教育才可能改变这个村子。”包唐韬说,“看到这个地方的原始落后,就觉得既然面对了,就该做点什么。我从来没有刻意去做什么,这算是一种担当吧,做人的担当。”
除了水电、书籍、报名、学费,还有学校在地震中开裂的墙壁、一下雨就满地泥水的操场、残缺不全的围墙,都是小包操心的事情,“下一步想争取把学校修一下。”小包还想建立一个长期的志愿教师支援计划,保证孩子们能长期从来自外界的老师那里接受更好的教育,“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山上呆一辈子,但山里的孩子需要长期的帮助,我希望每个孩子都能多读几年,起码念完初中。”
包唐韬反复说,他从来不认为他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不要说我想改变什么,改变这个词太重了。我做的一些事情也许能影响到那里的一些人,但最终选择人生方向是他们自己。”
来源: 湖北文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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