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23日，昆明市委书记仇和在显示昆明位于亚洲地理中心的展示图前介绍现代新昆明国际城市建设发展战略构想。杨峥❘东方IC

　　已完成省级党委换届的14个省份中，新疆、西藏之外的其他12个省份，都只设两名副书记，沿袭了党委书记“一正两副”的配备模式。

　　南方周末记者 钱昊平 发自北京

　　2011年11月29日，“最富争议的市委书记”仇和再获升迁。

　　当天，中共云南省第9届常委会产生，原昆明市委书记仇和当选为省委副书记，这是54岁的仇和6年内获得的第三次升迁，此前两次升迁是2006年1月由宿迁市委书记升任江苏省副省长，2007年12月升任云南省委常委、昆明市委书记。

　　本届云南省委共选出了两名副书记，另一人是代省长李纪恒，继续沿袭了党委书记“一正两副”的配备模式。

　　“一正两副”模式始于2006年，当年下半年到2007年上半年，上一轮全国地方党委集中换届，中央确定地方党委一般只设两名副书记。

　　本次换届，此模式继续，已完成市、县、乡党委换届的地区，除了个别地区都推行这一模式。在省一级，截止到11月29日，已经完成党委换届的14个省份中，除了新疆、西藏外的另12个省份，都只设两名副书记。

　　“一正两副”的任职模式下，一名副书记兼任政府首长，另一名副书记任“专职”副书记，但“专职副书记”到底该干什么，只有原中组部长贺国强在讲话中提到过“协助书记处理日常事务，受书记委托负责有关工作”，中央并没有更明确的规定。

　　2007年10月17日，中共十七大的记者招待会上，时任中组部副部长欧阳淞公开表示，将在十七大之后尽快明确。四年之后，仍没有明确答案，各地还在自行探索，但做法相差甚远。

　　管什么，各不同

　　中央曾在1985年对地方党委副书记职数作出过限制，当年出台的《关于党的地方各级代表大会若干具体问题的暂行规定》规定，省级一般3到5人，省辖市一般2到4人，县级一般2到3人。

　　但到上一轮换届前，各级党委副书记的职数普遍在4到6人。一个副书记会分管数名常委分管的工作。

　　时任中组部副部长欧阳淞2007年在发布会上也提到，副书记过多时，存在分工重叠，书记办公会实际代替了常委会。

　　2004年，中共十四届六中全会通过了《关于加强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决定》，明确提出减少副书记职数，实行常委分工负责。2006年，在集中换届契机下，“一正两副”模式推行。

　　但专职副书记的职责定位，一直处于模糊状态。除了一般都分管党委办公室、兼任党校校长这些明显属于党务的工作、联系人大和政协外，其他分工都不明确，有的地方即使在同一辖区内，各副书记的分工也不一样。

　　例如，安徽省会合肥下辖的四个县，肥东县的副书记分管统战、县直机关工委、机关效能建设、工会、共青团、妇联、科协、残联和农业农村工作；肥西县的分管工业经济、县委督察组工作；长丰县的分管组织、宣传、统战、对台事务工作；庐江县的分管城市建设、重点工程、重大改革等。

　　首都北京也存在同样的疑惑。2007年1月11日，上一轮换届结束之后，北京召开了全市组织部长会议，规定各区县专职副书记做好党委方面的综合性、协调性工作。至于具体分工则“各区县自行确定专职副书记分工，市委不作统一规定”。

　　在此模糊原则下，各区县的副书记分工相差甚远。

　　2011年12月3日，北京各区县政府网站的资料显示，丰台区委副书记王苏维分管安全稳定、农村、社会管理和外事工作，联系人武部。东城区委副书记常卫负责社会建设、教育、卫生、科技、体育、街道、群众团体工作。门头沟区委副书记陈志强受书记委托负责分管统战、新农村建设等工作，联系区工商联。

　　很难一下规定到位

　　四川曾试图解决这个问题，并在国内率先用文件对副书记职责进行明确。2007年1月13日，四川省委办公厅下发《关于实行党委常委分工负责制有关问题的试行意见》。这个文件指出了减副之后会面临的问题。

　　减副之前，一个副书记会分管好几个政府副职负责的政府工作，通俗的说法就是“一个副书记还要管好几个副县（区、市）长”。但减副之后只有一个专职副书记，显然无法再分管所有的政府副职负责的工作。

　　四川的规定是“常委如果在政府兼职就分管政府工作，如果不在政府兼职就不分管”。作为常委之一，副书记也是如此。

　　减副之前，每个副书记还会分管若干个常委负责的工作。减副后，四川规定副书记不再分管常委负责的工作，但可以兼任常委担任的职务。比如政法工作，一般由常委兼任政法委书记，身为常委的副书记可以兼任这个职务，但如果由其他常委兼任政法委书记，副书记便不再分管政法工作。

　　针对各地专职副书记分工不统一问题，四川原则性规定了在一个市范围内，各县（区、市）专职副书记分工要尽可能规范一致。但副书记到底该干什么，四川的规定依然模糊：“协助书记处理日常事务，受书记委托负责其他工作”。

　　对此，各地都有不少困惑。安徽黄山市委组织部一干部科长就向南方周末记者表达过：“日常工作一般都是党委办主任或党委秘书长承担的，副书记再负责会不会造成分工重叠？”

　　2007年1月13日，时任东莞市委书记刘志庚在媒体上说，专职副书记的职责定位，很难一下子规定到位。但必须处理好，否则会影响到副书记的工作积极性，也会影响到班子的和谐团结。

　　2007年10月17日，中共十七大的记者招待会上，时任中组部副部长欧阳淞说：“对于专职副书记，如何明确他的职责，各地做法不一，需要中央有明确的说法，关于这个问题，我们将按照胡锦涛总书记在党的十七大报告当中的要求，按照中央有关具体的工作部署，在党的十七大之后，尽快启动和明确这方面的工作运行机制。”

　　4年已过，但南方周末记者从青海、四川、湖北等省组织部门了解到，到目前对“专职副书记”的职责仍无明确规定，各地在具体操作中也做法不一。

　　专职不专，兼任多

　　有些地方的副书记开始兼任其他职务，出现专职不专的现象。

　　青海西宁在本次党委换届后，市委及其下辖三县四区党委的副书记都兼任政法委书记。

　　12月1日，西宁市委组织部一领导对南方周末记者介绍说，选择兼任政法委书记则是因为近年来维稳工作越来越重要、中央对社会管理工作也越来越重视。“副书记一般都是兼任当地认为比较重要的岗位领导职务。”

　　据南方周末记者观察，各地由副书记兼任其他要职的也越来越多。

　　以省一级为观察样本，西藏和新疆都超过3名副书记，不在统计范围，其他29个“一正两副”省份中，截至12月2日统计，有12个省份的专职副书记兼任了除党校校长、行政学院院长之外的要职。

　　但在5年前，兼任其他要职的首批“专职副书记”只有5人。从2008年初开始，有些省份的专职副书记开始被调离，继任的专职副书记中兼任要职的更多。

　　目前，除新疆、西藏之外29个省份，12名兼任其他职务的现任专职副书记中，北京市委副书记王安顺兼任的职务最多，包括市政协主席、政法委书记、教育工委书记、党校校长、行政学院院长等。

　　其他11个省份中，吉林、山东的副书记也兼任了政协主席。河南的邓凯、江苏的石泰峰兼任组织部长，陕西的王侠兼教工委书记，福建的陈文清兼纪委书记，浙江的李强兼任政法委书记，湖北的张昌尔兼总工会主席，青海的王建军兼西宁市委书记，天津的何立峰兼任滨海新区党委书记。

　　最新的一位兼任者是内蒙古党委副书记李佳，他11月2日由自治区党委组织部长升任副书记之后，11月21日兼任自治区党委政法委书记。

　　专职副书记多获升迁

　　“副书记的分工确实有点乱。”中央党校党建专家王贵秀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由于现在只有一个专职的副书记，他们仕途发展会平顺些。

　　南方周末记者统计，自上一轮换届于2007年结束后，首批29名专职副书记中已有22人升为正部级（包括山西金银焕2008年升任政协主席后因车祸身亡）。

　　截止到2011年12月2日，29个省份首批29名专职副书记中，北京、上海、贵州、陕西、山东、湖南、重庆7省市的仍然在任，另22个省份已经易人。

　　7名在任的专职副书记中，北京的王安顺和山东的刘伟已经兼任政协主席，升任正部级。22个已调离原职的首批专职副书记中，20人升任正部，2人没有升职。

　　升正部的22人，有1人调任中央国家机关——原辽宁省委副书记骆琳现任国家安监总局局长，其余21人都在地方任职。

　　他们当中有7人任（代）省长，青海骆惠宁、甘肃刘伟平、云南李纪恒、浙江夏宝龙、吉林王儒林等5人都是就地提拔，江西王宪魁和福建王三运则调任异地升职，现在分别任黑龙江和安徽省长。

　　此外有4人升任党委书记。与升任省长的大多在本地提拔不同，升任书记的只有广西郭声琨在本地升任自治区党委书记。其他三人都是调任异地升迁，河北的张毅先调任中央纪委秘书长、副书记后，再调任宁夏党委书记，河南的陈全国先到河北当省长再到西藏当书记，黑龙江的栗战书在本地升任省长后，交流到贵州任省委书记。

　　首批专职副书记中，升任政协主席的最多，共有9人。北京、天津、山西、湖北、安徽、江苏、山东、海南的副书记都在本省区内升任政协主席，内蒙古自治区副书记岳福洪是调任辽宁后任政协主席。

　　这些升职的专职副书记中，升任人大常委会职务的有1人，四川的李崇禧今年任四川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党组书记。今年9月起，他不再担任四川省委副书记、常委职务。

（责任编辑：李明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