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人生》是著名的意大利电影，荣获过世界多项大奖。

前排居中者为何敏（中国好人网配图）

　　当我打开电脑，准备写下何敏的故事时，这部电影的片名便一下子跳到我眼前。

　　无疑，何敏是个美丽的女人。

　　走进位于西宁市西郊兰州军区第四医院的大门，路边的宣传栏上，照片中的何敏身着迷彩服，英姿飒爽。恬静的神情里蕴含了一种女军人的自信。正是这个美丽的女军医，在2010年的春天到秋天，先是在青海玉树大地震后，隐瞒了自己身患癌症的病情，毅然奔赴灾区，在紧张的16个日日夜夜里，抢救了3名难产孕妇，诊治了1200多名伤员。然后又与乳腺癌病魔进行顽强抗争，经历了手术、化疗、放疗等一系列难以忍受的病痛。现在，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依然美丽的脸庞上带着术后的虚弱，含笑望着我们。这也许是她入伍16年来第一次如此放松地休息。

　　一

　　1994年7月，何敏从青海医学院临床医学专业毕业后应招入伍，如愿以偿地穿上了军装。尽管她长大在一个工人家庭，心里却有着挥之不去的军人情结。平日里看电影电视，也都喜欢选择和军人有关的题材。现在，梦寐以求的心愿化为真实，她激动万分，一身崭新的戎装为她的美丽又添加了别样的气质，她一遍遍照着镜子，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胀满了喜悦。这一年，何敏22岁。

　　来到第四医院不久，何敏就被分到了妇产科。她喜欢这个地方，处处洋溢着母爱的温馨，时时都会迎接新生命的降临。为了尽快攻克妇产科的各种技术，何敏延续了读大学时的学习拼劲，闲暇时间总是手不释卷。一本本《妇产科学》、《妇女常见病的防治》、《急症与急救》、《病案管理概要》和《新生儿生理与常见疾病的防治》等专业书籍，总是和夜晚的灯光一起陪伴着她。日复一日，她的加倍努力有了收获，医疗技术迅速进步，短短几年时光流逝后，她就成为了妇产科的主治医生，开始站在了手术台上。

　　2007年4月，医术已经日臻成熟和精湛的何敏担任了妇产科主任，对于组织的信任，她在惶恐之余又感到了无形的压力。面对平凡而又与生命攸关的工作，她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每天上班后，她首先认真检查科里医生填写的病历，不放过任何疏漏。大量的病历中有1000多份都经过了她的指导，摞起来也有桌子高了。妇产科是个女性世界，她希望这里充满温情和友爱。因此也就更在乎医生护士对待病人的态度。一次，有个护士路过病房，一只脚踏在门里，一只脚站在门外，探头问一个病人：“没事吧？”当何敏看到这一幕，立刻带着那个护士到病人床头道歉，并要求科室所有医生、护士与病人说话时，一定要走到病床前，面带微笑，轻声细语。除此，她还要求他们手术前一定要到病房和病人谈谈心，让病人消除顾虑，安心配合；手术后不能急于换下手术衣离开，而是耐心观察病人的细微变化；病人醒来后，要及时来到病人床前，询问病人感觉，交待注意事项。针对自己，何敏更是严格要求。很多年里，哪怕只是很小的手术，她都会反复考虑手术方案，查阅相关资料，确保手术的万无一失……

　　在老百姓眼里，第四医院里到处都能看到穿军装的人，让他们觉得心里踏实。医院远离市区，来这里求医的大多是附近及各州县的居民，经济收入普遍偏低。在何敏心里，对待病人的天平完全一样，并没有贫富、民族、文化的区别。一位来自循化撒拉族自治县农村的撒拉族妇女，因严重贫血引发多种病症，住院一个多月，何敏为她采用了多种治疗手段，帮助恢复健康。在办出院手续时，这位妇女心里十分忐忑，算计着治疗了这么久怎么也得花费万八千吧。出乎她意料的是，结账单上却写着2980元。她不相信，以为医院算错了。后来护士长告诉她是何敏为她精打细算，制定了最节省的治疗方案。撒拉族妇女听后十分感动，一个劲地说着：我遇到活菩萨了。2005年春节，一位在西宁街头收废品的中年男子搀扶着妻子来到妇产科。这位病人是位智障孕妇，患有妊高症，连续多天高烧不退，十分危险。因为没钱，辗转几家医院都被拒之门外。何敏没有片刻犹豫就收下了。对此科里有人很不理解，何敏却说：“如果对这样的危重病人还分贫富贵贱，那医生还有什么良知。”在做检查时何敏发现，这位智障孕妇怀的是畸形胎儿。她想：一个生活拮据的家庭如果再添个畸形孩子，岂不是雪上加霜？于是，她耐心对病人家属解释劝导，最后给孕妇做了引产手术。因为没钱交住院费，术后病人家属坚决要求出院。何敏又苦口婆心极力劝阻，不但替他们交了部分医药费，还每天从家里给他们带来饭菜。又动员全科医护人员为他们捐钱和衣物。当孕妇身体痊愈出院时，怀里抱着捐赠的衣物，满含泪水的眼睛里充满了依依不舍之情。

　　二

　　组建于1951年的兰州军区第四医院高原医疗队，是新中国诞生后的第一支高原医疗队。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岁月里，队员们的足迹遍布青海大地的山山水水。特别是在海拔4000米以上草原牧区，高寒缺氧，空气稀薄，他们克服了难以想象的各种困难，以支付自己健康甚至生命为代价，为高原人民诊治了50多万人（次），多次荣获全国民族团结进步先进的荣誉称号。

　　何敏常常为自己能成为这个英雄集体的一员感到骄傲。医院每年组织医护人员赴牧区巡诊，她都积极报名参加。在风雪弥漫的高原，她单薄瘦弱的身体总是经受着巨大考验。2007年冬天，医疗队来到了海拔4000的藏族乡，刚抵达目的地。一个叫宫保的牧民就找到了医疗队，一脸焦急地说，他的妻子生孩子遇到了麻烦。何敏和另外两名队员立即驱车赶往宫保的家。冬日的高原，天气瞬息万变，途中天空突降大雪，结冰的路面使他们的车在一个拐弯处侧翻，何敏的左腿被器械箱挂伤，鲜血直流。她从车里爬出来，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就在同事的搀扶下，一瘸一拐走了3个多小时才来到宫保家。此时，产妇的羊水已被污染，婴儿也因缺氧面色苍白、呼吸微弱。何敏迅速给婴儿清理呼吸道，加送氧气。几分钟后，婴儿的小脸渐渐红润，开始啼哭。宫保激动地把孩子抱在怀里，边向何敏鞠躬边说：谢谢曼巴，谢谢亲人，是您给了这孩子第二次生命。

　　2008年6月，何敏在果洛藏族自治州巡诊时，有一天刚吃完晚饭，一个叫拉毛的藏族产妇就被家人火急火燎地抬进了医疗队的帐篷。刚进帐篷，孩子就落地了。刚出生的婴儿小嘴里呛满了污物，呼吸窒息，何敏见状立即俯下身子口对口将婴儿嘴里的污物吸了出来。终于，小家伙发出了降临人世的第一声响亮的啼哭。此时，何敏才感觉到了腿上伤口钻心的疼痛。

　　就这样，何敏在入伍16年的悠长岁月里，先后参加了29次高原巡诊。遥远的路途上多次与危险擦肩而过，300多名婴幼儿经她的救治化险为夷。在高原炽热的阳光或风雪交加的日日夜夜里，那些渴望救治的求助眼神，那些看到医疗队到来的欣喜笑容，那些简单纯朴的感谢话语，那些捧在手里洁白的哈达，都让她难以忘怀，让她深深地爱上了青海的高山厚土，也让她明白了一个白衣战士的神圣使命。

　　三

　　和天下所有幸福的女人一样，何敏有一个深爱她的丈夫和一个可爱的儿子。仿佛是天赐姻缘，丈夫赵起峰和何敏的家乡都在东北，也都是满族人。那天采访时，赵起峰告诉我：从兰州商学院毕业工作后不久，有一次同学聚会，吃饭时一个同学的朋友不经意说：“你也是满族？我们班有个女同学也是满族，叫何敏。”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厉害……后来，在一个场合里，我还真见到了何敏。她那样漂亮、文静，说话轻声细语，哪里像个东北姑娘啊！就在那一刻，我决定追她了……

　　1997年6月，何敏和赵起峰有了温馨的小家庭。其实那时已成为妇产科骨干的何敏，工作已经挺忙了。赵起峰在西宁海关，也经常出差在外，俩人各忙各的，也没觉得什么。1999年8月，他们的小涛旭出生了。就在孩子出生前几天，何敏还吃力地挺着肚子，在科里忙碌，一天下来，累得脸色都变了。孩子的出世，给他们带来欢喜的同时，也使他们尝到了前所未有的辛苦。按规定，何敏可以享受半年的产假，但刚刚满月，她就在家里坐不住了。有病人手术的电话一来，她就放下孩子赶往医院。平日里总喜欢对产妇们说：孩子一定要母乳喂养！可轮到自己却做不到了。孩子出生3个月，她就给断了奶，返回了工作岗位。

　　一年四季里，妇产科的病人络绎不绝，大小手术几乎占满了何敏的闲暇时间。无论是何敏刚回到家、刚端上碗、刚睡着觉，只要来了危重病人，何敏从来都是一句话：马上到。每次深夜里来了急诊电话，丈夫总是和她一块起来，护送她到医院。后来家里买了车，丈夫又成了她的急诊司机。一天何敏下班在家刚吃完晚饭，电话就来了，夫妻俩急忙赶到医院，何敏在里面做手术，赵起峰就在车里等。做完手术回到家里已经10点多了，筋疲力尽的她刚睡着，又送来了急诊，夫妻俩又往医院赶。再次回家已经是凌晨2点了，谁料还没喘口气，医院又来了电话，一位从县里赶来的孕妇难产，需要立刻手术。赵起峰再次发动了车子，望着一脸疲惫的丈夫，何敏又心疼又愧疚。“早知道我就住医院值班室了，这样折腾你。”赵起峰咧嘴笑了笑，对于妻子的工作，他早已用行动默默支持了。

　　面对儿子，何敏更是有种难以言表的内疚，因为她很少能像其他母亲一样，有时间陪伴孩子。有一年“六一”儿童节正逢星期日，何敏便答应带儿子逛公园。看到妈妈能带自己玩，小涛旭高兴坏了。可一家人刚刚走进公园大门，何敏的电话就响了。小涛旭惊恐地望着妈妈手里的电话，喊道：妈妈我不让你走！望着儿子绝望的眼神，何敏强忍自己的泪水，他抱起儿子，轻声说：好儿子，妈妈是去抢救一个阿姨的生命，妈妈必须去！

　　无数个节假日，何敏很少和全家人一起安稳地吃顿饭。有年除夕，丈夫赵起峰听说何敏不用值班，兴致勃勃地做了一桌子菜，可左等右等不见何敏人影。儿子一直趴在窗台上，盼着妈妈的身影在楼下出现。桌子上的饭菜渐渐凉了，密集的烟花照亮了除夕的夜空，望着儿子还在眼巴巴地望着窗外，赵起峰的眼睛湿润了。

　　2009年初冬，小涛旭患了重感冒，连续多天高烧不退。正在准备带儿子去医院输液的何敏却碰上了一连串的手术。等她从手术室出来，才发现手机上丈夫已打了十几个电话。原来小涛旭的感冒高烧没有及时治疗，已发展成病毒性心肌炎。当何敏赶到急救室，看到正在输液的儿子脸上挂着泪痕，再也控制不住，抱着儿子眼泪就哗啦啦地涌了出来。

　　四

　　连续多年超负荷的工作使何敏日渐消瘦。1.63米的身高，体重还不足50公斤。平日医院里的女同事总说她身材好，穿什么衣服都漂亮。只有她自己清楚虚弱的原因。有时连续两台手术下来，内衣全被汗水湿透了。有时甚至靠喝葡萄糖水，她才能把一台手术顶下来。但身为医生的她，并没有意识到，可怕的病魔正在潜入她的肌体。

　　2010年春天的某日，何敏在家洗澡时无意发现自己左侧乳房上，长出一个小拇指肚大小的无痛性结节。职业的敏感使她立刻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她一个人静静地坐了很久，落日的余晖在她的窗前涂了层柔媚的金黄，又悄然褪去，她全然不知。对于一个生命正处在美好年华，事业正在蒸蒸日上的女人来说，这无疑是一场灾难。黯然神伤之后，她决定除了丈夫，先对任何人隐瞒自己的病情。晚上，何敏把自己的预感告诉了丈夫，第二天，赵起峰就陪妻子去医院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证实了何敏的预感。当赵起峰看到诊断书上写着：左侧乳房乳腺恶性病变。忍不住悲从心来，蹲在地下掩面而泣……此时，何敏正在新代职的某汽车团忙着开展工作。心急如焚的赵起峰开始为妻子的手术做各种准备，何敏却说：再推迟几天吧，等我的代职工作告一段落。对工作一向认真负责的何敏已经制定好了自己代职期间的工作计划。

　　大约10天后，何敏决定做手术了，她非常清楚这种手术是越早越好。可是，就在她准备去住院时，4月14日清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降临在了青海玉树。山崩地裂，瓦砾横飞，无数鲜活的生命瞬间被压埋在了废墟里。情况危急，消息传来，第四医院医疗队以最快的速度赶赴灾区。正在汽车团卫生队值班的何敏一边从电视上接听灾区传来的消息，一边在纸上飞快地写下救治孕妇所需要的器械药品。甚至婴儿的棉被、睡袋、尿布到奶粉奶瓶都想到了。写完后，她立即通知科里护士长提前做好准备。4月15日傍晚，何敏接到了来自灾区的紧急电话，一名藏族孕妇受伤难产，生命垂危，让她第二天一早赶头架航班前往灾区。放下电话，何敏直奔妇产科检查已经准备好的药品器械，并与自己写好的单子逐一核对。等所有的事情准备妥当，回到家里已经半夜。当她告诉丈夫一大早就要赶赴玉树灾区时，这个平日里性情温和的东北汉子急眼了。他对妻子吼道：马上要做手术了还去玉树，你不要命了？何敏理解丈夫的心情，委屈地说：我当然想要命，可是灾区正等着我去救命呀！听到“救命”这两个字，赵起峰沉默了。

　　天边刚刚露出一点依稀的亮色，何敏便起床了，她亲了亲正在熟睡的儿子，就在丈夫的陪送下向机场赶去。医院的领导早已等候在机场为她送行，当她行了个军礼转身登机时，突然觉得自己此行任重道远，完全像一个奔向战场的士兵。飞机很快升入云层，脚下的城市迅速消失在她的视野里，直到此时，与亲人别离的伤感才如同喷泉般涌了出来。

　　五

　　震后第三天的结古镇满目疮痍，到处都是等待救治的伤员。何敏抵达灾区后，心急得连口水也没顾上喝，立即换上白大褂为这位叫仁青卓玛的孕妇检查。情况要比电话里知道的更要糟糕，病人不但受了严重的脑挫裂伤和胸外伤，宫内的胎儿已显示窘迫，随时可能窒息死亡。当何敏刚刚实施完输氧、注射等措施，仁青卓玛又发作了可怕的癫痫。应该立刻做剖腹产手术结束分娩，才能保证母子平安。可是，简易的帐篷里还不具备手术的条件。怎么办？危急的病情不允许有片刻的耽搁，何敏立即建议赶快送仁青卓玛去西宁医院。在医疗队领导的努力下，运送仁青卓玛的飞机终于在傍晚向着西宁飞去。

　　4月17日零时10分，仁青卓玛在第四医院经过剖腹产手术，生下了一个6.6斤重的健康男婴。喜讯越过800多公里的时空传到医疗队的同时，也随着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报道的无线电波，传遍了祖国的大江南北。拿着电话的何敏为母子平安激动的泪流满面，此时，当所有的人都为这次生命大拯救的行动而感动时，却没有人会想到，托起仁青卓玛生命的人，竟然身患绝症。

　　虽然春天的脚步依偎着四月的阳光迈入了高原，但在海拔近4000米的结古镇，草木依然枯黄，寒风依然刺骨。此时，何敏已经连续奋战十几个小时了。强烈的高原反应使身染重疾的她不时感到阵阵眩晕，恶心，头痛欲裂。这时，又一位藏族孕妇被送来了。这位叫尕永的孕妇年龄偏高，不但胎位不正，而且患有妊娠性高血压，生产面临很大危险。何敏见状立即动手布置临时产房准备接生。

　　整整6个小时，何敏守护在床前，一边给产妇降压，一边输液加快子宫收缩，连眼皮也没敢眨一下。胸部一阵阵剧痛向她袭来，令她不安。超负荷的疲惫和高原反应加速了她的病情发展，当尕永顺利产下一个女婴喜极而泣时，她一下子瘫倒在产妇的床前。

　　5月1日，结古镇迎来了震后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大批救援物资和救援力量的到达，减缓了医疗队的压力。上午，何敏诊治完最后一位患者，再也支撑不住自己虚弱的病体，她脸色煞白，发着低烧，连站立的力气也用尽了。直到此时，医疗队的领导和同事才知道了她的病情。大家含着眼泪把何敏架上了返回西宁的飞机。

　　六

　　何敏病危手术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她走过的山村牧区，被她医治过的各族群众，送来了祝福与问候。许多人从很远的地方赶到医院，等待她的消息。医院的领导、共事的战友也都络绎不绝来到医院探望。鲜花摆满了何敏的床头，病房里飘散着春天的芬芳。为了拯救玉树灾区人民的生命，何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机，癌细胞已经部分扩散并转移。手术前，主治医生几次埋怨：“为什么不能早点来？这样的癌症早一天手术，就多一分成功的几率，你又不是不懂。”当得知何敏是置自己的生命于不顾而奔赴灾区抢救他人的生命时，这位主治医生的眼眶湿润了……

　　术后化疗的日子是难以忍受的，强烈的反应让她的肠胃翻江倒海，呕吐得连胆汁都要倒尽了。曾经白皙的脸庞日渐憔悴，曾经乌亮的头发大把脱落。那天，当病房里只剩下她独自一人时，这个在大学校园里被誉为“班花”的她，望着手心里一缕缕的头发，郁积已久的悲伤席卷而来，倒在床上哭泣起来。

　　兰州军区王国生司令员和李长才政委听说了何敏的事迹后，非常感动，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抢救这个美丽的生命。兰州军区联勤部还专门成立了救治何敏工作领导小组。全国乳腺肿瘤的顶尖专家———北京解放军307医院乳腺肿瘤内科教授宋三泰，第二军医大学长海医院肿瘤外科专家史俊义专程赶赴西宁为何敏会诊。之后，宋教授主动提出把她接到307医院继续治疗。

　　受到组织和同志们关爱的何敏无疑又是幸运的。2010年金秋十月，何敏带着亲朋好友的深深祝福，在兰州军区党委首长关切的目光下，登上了飞往北京的航班。对何敏来说，京城秋高气爽的日子是美好的，她一边接受着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抗肿瘤治疗，一边接受着祖国和人民给予她的种种荣誉。

　　为了弘扬何敏舍生忘死服务人民的高尚精神，兰州军区联勤部和驻西宁联勤分部先后做出向何敏学习的决定。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长春、中央军委副主席郭伯雄、徐才厚分别在反映她事迹的内参上批示有关部门，要大力宣传何敏扎根高原服务各族群众的感人事迹。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妇联主席陈至立还专程前往307医院看望何敏，在病床前授予她“全国三八红旗手”荣誉称号并亲自向她颁发荣誉证书和证章。一时间，何敏百感交集，眼睛里盈满了激动的泪水。

　　其实，从2007年被青海省授予“首届兵妈妈”荣誉称号的那一刻起，何敏就暗下决心：要平平淡淡做人，扎扎实实做事。在何敏的学习笔记里，曾写过这样的话：人生观、价值观的道德规范和价值取向是多种多样的，但最为光彩照人的，莫过于奉献和牺牲。

　　治疗期间，何敏还被党中央、国务院、中央军委表彰为“全国抗震救灾模范”。

　　扑面而来的各种荣誉，馈赠了何敏巨大的精神力量。经过307医院70余天的精心治疗，命运之神再一次惠顾了这个美丽的生命，她的各项指标都已达到治愈标准。

　　新年前夕，何敏回到了朝思暮想的高原，她被等候已久的战友们簇拥着，怀里放满了夺目的鲜花和为她祈福的千纸鹤。

　　那天我去第四医院妇产科采访时，恰巧遇见了前来做健康复查的仁青卓玛。那个在玉树大地震中被何敏拯救了的孩子，已经8个多月了。小家伙长得非常结实，圆圆的眼睛在盯着我这个陌生面孔的同时，还不忘往嘴里拼命塞着蛋糕。26岁的仁青卓玛是个非常漂亮的藏族姑娘，因为没有上过学，基本不会讲汉语。我问她何敏好不好？她指着自己的肚子说：很多很多感谢，说不出来……然后，就灿烂地笑了。

　　我见到的还有助产士王丽和护士贾月娟，看得出来，她们和何敏的感情很深。王丽结婚几年没有孩子，何敏非常关心。当王丽告诉她自己已经怀孕时，正在病床上输液的何敏高兴地一下子坐了起来。而贾月娟在何敏住院之前就已经患了重病在兰州治疗，她经常收到何敏在病中给自己发来的问候短信。当她见到从北京治疗回来的何敏一脸憔悴时，跑上前抱住何敏就哭了起来……

　　我不可能写完何敏积蓄了16年的故事。现在，新年刚刚过去，正是高原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不过，这个城市的人们却满脸喜悦，穿梭在大街小巷采办年货。尽管万物的绿色还没开始在高原绽放，但生命的种子正在复苏。这些生命的种子，一部分潜伏在苍茫的土地下，另一部分正跃动在母亲的子宫里，他们都在等待即将到来的春天，等待那个叫何敏的美丽天使。

（责任编辑：吴雄）